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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汤百首:41-50

Soto Soto Follow Jul 14, 2021 · 1 min read
茶之汤百首: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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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之汤百首

原文链接:The Hundred Poems of Chanoyu, Poems 41-50
原作者:Daniel M. Burkus
授权中文翻译:Sōto


41-50


(41)羽箒は風爐に右羽を、爐時は左羽をば使うとぞ知る 【应该了解,风炉时羽帚要用右羽,炉时要用左羽。】

“右羽”取自右翅膀,羽轴(羽毛的中轴或主脉)的右侧更宽;“左羽”取自左翅膀,羽轴左侧更宽。风炉为阳,所以要用阳性(右)羽毛制成的羽帚;炉为阴,所以合适的羽帚是用阴性(左)的羽毛。

羽箒は風爐に右羽よ爐の時は、左羽をば使ふとぞしる


(42)風爐の炭 見る事は無し、見ぬとても、見ぬこそ猶も見る心なれ 【风炉时不拜见炭。但即使不会被拜见,也要像实际上要拜见一样小心地放置炭。】

无论是否需要“拜见”,茶之汤中任何动作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必须谨慎实行,以便完全实现其目的。在此情形下,炭火的目的是尽快煮沸釜里的水,并在点茶结束之前一直保持沸腾。好的炭火能够满足这一目的,无法做到这一点的炭火就是没做好。

炉里的火应该在黎明时生起,在中午的时候补充。在黄昏时,清理炉并添加一组新的炭(此时,釜里的水也要全部更换)。炭火一直烧到大约晚上10:00点左右,此时炭火被移除,炉被清理并关闭一夜。利休时代,炉在阴历十月初(一般是11月初到11月中)被打开,在阴历二月底或三月初(4月的第一个星期左右)被关闭。下表显示了京都大阪地区这几个月第一天的黎明和黄昏时间:

日期(阳历) 日出 日落
11月1日 早上 6:18 下午 5:03
12月1日 早上 6:47 下午 4:45
1月1日 早上 7:05 下午 4:56
2月1日 早上 6:57 下午 5:27
3月1日 早上 6:27 下午 5:53
4月1日 早上 5:44 下午 6:18

水应该是黎明时打上来,炭火随后就被生起。炭火要烧一整天直至入夜的原因,当然是要给茶室取暖,并提供茶之汤的热水。客人通常被邀请在早上10:00或者下午7:00来参加茶之汤,因此可以了解,釜已经烧至沸腾,之后在客人进入茶室的时候,减弱至亚沸腾状态。重整炭火后,大概要15到20分钟,釜才会重新沸腾。通常这时候只需要再多加几块炭。

当客人拜见炉时,他们所观察的既有黎明或黄昏生炭火的情况,也有主人依据判断添加的炭量(如前述,炭火的目的是把釜煮沸并维持沸腾直到薄茶结束,在拜见和最后加炭的时间,沸腾应该开始减弱,但也不应完全安静)。主人管理炭火的技巧被看成主人水平的标志。这就是“拜见炉”的意义(这与让主客和其他客人留意炉或风炉中炭火和热汤的状况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为了做出准确的评价,了解炭火的初始状况以及主人选择如何对其改进是绝对必要的,因此客人会在炭点前时拜见炉。过去,能力是唯一重要的,继承并不重要,这一点可以从历代茶道大师的传承中看出来,很少会由他们的儿子们继承。

另一方面,在使用风炉的情况下,当客人在腰挂待合发出信号之后,主人才会在风炉中放入下火,并在客人眼前搭建基本的炭火,因此风炉里并没有什么可供客人拜见的。主人的技巧与否可以通过釜是否沸腾并保持到最后来证明,这就是为何客人不会上前拜见风炉的原因。然而,这并不是说客人对炭火的状况不敏感。恰恰相反,让事情以恰当的节奏进行下去,不仅是主人的责任,也是主客的责任。这就是为何客人一进入茶室马上去道具叠,离开茶室之前也要去道具叠。如此,他们可以了解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才能使茶会成功。茶之汤是一种集体努力,而不是只有主人主动参与,客人只是被动地等待服务。

風爐にては炭はなきもの見ぬとても、見ぬこそ猶も見るとしるべし


(43)焚き殘る白炭有らば捨て熾きて、又餘の炭を置く物ぞ可し 【如果(炉里)有些白炭(内部)仍在燃烧,(把覆盖它的灰)除掉之后,可以重新用它来点火,在它上面放置木炭。】

当炭燃烧时,外面覆盖有一层白灰,而内部仍在燃烧。当一块炭基本烧尽时,会只留下外层的白灰和里面一小块余烬,此时应该把它移除,就不会阻碍炉内的空气流通,从而把火熄灭。但是,当炭的内部依然完好且燃烧猛烈时,主人应该简单地用火箸把外层的白灰剥掉,把这块炭作为新火的基础。如此,新放的炭可以被有效地点燃,釜可以在最短时间重新沸腾。

注意:有人把“白炭”误解为涂有石膏的枝炭,这是不对的。这首诗(以及第45首诗)所说的是燃尽的普通黑炭。

くづれたる白炭あらば捨てておけ、またよの炭をおくものぞかし


(44)炭次がば 五德挾むな、十文字、緣を切らすな、釣合を見よ 【往火中加炭时,炭不要夹住五德,不要重叠形成十字形,炭应该完全放在火的边缘以内,看起来应该有平衡感。】

这首诗在讲主人生火时,或者整理火时炭的位置。炭不应该叠在另一块上面形成十字形;两块炭也不应该夹住或“剪”五德的一只脚;所有的炭都应该完全在五德的环定义的圆圈之内(最初五德使用时,圆环在最上面,釜放在圆环上,就像现在的挂合风炉);火和炭应该均匀分布(在圆环之内)使得加在釜底部的热量均匀平衡。如此放置的炭火易于燃烧,而且能持久稳定地燃烧而不会过早熄灭。

在《利休三十五条嫌忌》中,利休重复了其中的一些点,但也有《百首》中没有提到的另外几点关于炭的,把它们包括在此评论中也许有用:炭刮擦釜底【底かき炭】;炭在灰上拖曳【引きすり挾み】;夹住五德【五德挾み】;两块炭形成T字【丁字】;两块炭形成十字【十文字】。

すみ置かばごとくはさむな十文字、緣をきらすなつり合を見て


(45)崩れたる其の白炭を取り上げて、又焚き沿える事は無き也 【当白炭破碎,并从火中移除时,重新点火时就不应该再把它放回去。】

这首诗跟第43首诗相关,有时候作为那首诗的变体来处理。但是在九州手稿(和许多其他抄本)中,它们被分开叙述,所以这里遵循该惯例。

前面那首诗说道,如果炭的中心是完好的,就可以留在炉里(或者放入炮烙,一种大灰器,清理炉内部时要把燃烧的余炭和表面烧干的灰铲入其中),作为新火的基础。这里,作为对比,如果白炭几乎完全被烧尽了,那么把它放回炉里就是错误的。只有完好的炭可以放回炉里,作为下一次设炭的下火。

くづれたるその白炭を取りあげて、又よの炭をおくものぞかし:“一旦把破碎的白炭移除,就可以(在炉里)放置其余的炭。”】


(46)炭置くも習いばかりに拘りて、湯の滾らざる炭は消え炭 【当置炭时,是否完全忠于所学的知识无关紧要。如果水不能沸腾,那炭就是死炭。】

我们所学的置炭的方法——正式的炭点前——只是一个模型。无论我们如何忠实地实行炭点前,如果产生的炭火无法把釜烧开,或者不能维持釜的沸腾直到结束,那么炭火和主人就都失败了,茶会也就被破坏了,其余的就都不重要了。这就是事情的简单真相,这也是为什么茶之汤里生火这么重要,这也是为何修习者在举办茶会时应该心无旁贷地关注在这最重要的一点上。

炭おかばたとへ習ひにそむくとも、ゆのたぎらざる炭はけしずみ


(47)炭置くは例え習いに背くとも、湯のよく滾る炭は炭也 【关于置炭,即使你所做的跟你所学的方法完全不同,只要水沸腾了,那这就是炭的本质。】

炭点前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合理的时间内生火把水烧开,之后在需要的时间内保持釜的沸腾。因此,无论主人如何偏离所学的方法,如果他生的火满足这些标准,那他的置炭就是好的。从炭火中没有什么可以更值得期待的,因此,从主人的努力中也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期待的。

炭おかばたとへ習ひにそむくとも、ゆのよくたぎる炭ぞすみなる


(48)風爐の時炭は菜籠に、カネ火箸、塗香合に白檀を焚け 【风炉时节,炭应放在菜笼中,用金属的火箸,焚涂漆香合中的白檀。】

这首诗与第40首诗相对应,说明了跟风炉一起使用的炭道具的最早形式。炭放在菜笼里,是一种自古以来在亚洲的市场上展示蔬菜用的传统浅筐(方底圆口)。它很适合用来携炭进入茶室,因为侧面宽阔防止洒落,口缘很低易于把大块的炭移入风炉。

金属火箸最初是自古以来用于取暖做饭生火的工具。

遵循古老的佛教传统(最早的风炉,青铜鬼面风炉,最初是大香炉),在茶之汤早期,一种木屑和香料的混合物被用来掩盖烧炭时的气味,一大撮这种香沿着胴炭(胴炭最初放在风炉里朝向客人的一侧,因此这一侧的烟雾是有香气的)的方向撒细细一条。之后,为了简单起见,开始使用沉香的木片(传统上沉香用来雕刻佛像,木片是这种工作的副产品)。侘的茶人们最终选择了白檀,因为它既便宜又不会损坏釜(燃烧沉香会散发包含树脂的烟雾,粘在釜的底部难以去除。如果没有彻底清洗干净,再次使用釜时,这种油性残留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用白檀就不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最后,至于香合,自古以来,中国的雕刻或镶钿小盒子(大部分最初都是用来盛放印章用的朱印泥)就用来作为小块珍贵香木的容器,这种做法在茶之汤早期就被茶人们所采用。

夏などは炭もさいろうかな火箸、伽羅香合はぬりものとしれ


(49)客になり底取るならば何時とても、圍爐裏の角を崩し盡くすな 【客人负责清理炉内部时,要注意不要破坏了灰形的角落。】

在炉里,空气从角落流入并沿着侧面流出(这是为何湿灰沿侧面形成“山”,在角落形成“谷”),所以当清理炉内部时(具体过程是要铲起表面的干灰,铺上一层新鲜的湿灰),要特别注意保持空气的通道。这一点在“帮助”其他人主持的茶会时尤其重要:客人必须时刻万分小心,以免无意之中改变了主人的设计,如果火不能正常燃烧,责任将不可避免落到主人的身上。

客になり底取るならばいつとても、いろりの角を崩しつくすな


(50)客になり炭次ぐならば、其の度に薰物などは燒べぬ事也 【如果客人决定往火里加炭,这种情况下,他绝不应该加薰物。】

这首诗与上一首承接,描述了客人“帮助”主人的一种情况。客人这样做可能出于不同的原因,但最常见的情况是主人必须处理一些特殊的杂务(比如出于某些原因需要更换釜中的水,一个例子就是客人带来了名水作为礼物)因此不得不离开茶室一段时间。

在炉里置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原因有二:

首先,置香是一项节点性的标志:置香之后,就无法再调整炭火了。虽然如果主人觉得有必要,他可以随时调整炭的排布,但在主人看到炭火之前置香,会阻止主人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不同的香会以不同的方式“燃烧”。举个例子,虽然木片可以燃烧,但如果燃烧得太快,气味并不好闻。因此,需要根据香木的种类和湿度(老的茶人在准备茶室时会把白檀木片放在嘴里,让它们不是太干燥)来决定它们放置的位置,令它们缓慢轻柔地燃烧,无论是放在胴炭上面还是放在火边缘的灰上,它们都需要缓慢地释放香气。当香木释放殆尽时,它们就被无害地燃烧掉,而不突然是产生一股强烈的烟雾。

当用到练香时,情况就更困难了,因为这种香根本不应该燃烧,应该放在离火适当距离的地方,它们就可以被轻轻地加热,而不会被点燃(事实上,老的茶人在自家配的真正的练香,燃烧得很厉害,过程中会散发出浓烈的恶臭烟雾,充满小茶室,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咳嗽。商业练香的生产者知道这一点,他们的配方现在都加了大量的炭粉,让它们能很快地烧成灰,尽管烧起来依旧冒烟且难闻)。所以,最好把置香这件事留给主人,如果处理的不尽如人意,主人就可以负责。

きやくになり炭置くならばいつとても、たきものなどはくべぬものな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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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to
Written by Soto
我是宗渡,含水庵是我的茶室,在旧金山和硅谷之间,向窗外能看到海。我学习茶道里千家,也对陶艺、文学和历史有兴趣,在这里分享我的一些想法,希望你们觉得好玩!